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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、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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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机李叔叔休息了两天便出院了,周五这天李叔叔照例接姜果回家。

姜果刚进门就听见苏娅宁歇斯底里的叫喊声,“没有人求着你回来,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!”

姜果脚步一顿,猜测一定是爸爸回来了,她紧了紧背上的书包,低着头往客厅走。

客厅里安静了一瞬,随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
姜果脚步一顿,转身往楼上走,回到房间她把书包放下,又到餐厅接了杯水。

客厅里姜鹤扬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,最近一段时间学校的研究课题到了关键时期,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他必须全程跟进,医院那边还有排班,导致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回家。今天在实验室忙了一上午,下午又连着两台手术,此时已经筋疲力尽。

苏娅宁见姜鹤扬毫无反馈火气更大。

这几年姜鹤扬的职称越来越高,可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。姜鹤扬从不跟她说自己的工作,她有时候整月整月的看不见他人,却从未听他有过一句解释。

她跟他闹,跟他吵,他始终一副疲惫的模样,仿佛她在无理取闹一般,而每次争吵都以姜鹤扬表面的妥协终结。

随着苏娅宁的怨念越来越重,两人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张,仿佛一根紧绷的弦,稍一用力就有绷断的可能。

苏娅宁白着脸摔打了好一阵最终甩门而去,两人不欢而散。

姜果看了看时间,这次好像比以前结束得快了一些。

第二天一早,姜果起得有些晚,临近十点钟她下楼准备找点吃的,却不想意外地看到姜鹤扬坐在客厅里。

他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姜鹤扬本就斯文的气质更增添了一丝儒雅和成熟,愈发显得有魅力。

姜果小步走过去轻声叫他:“爸爸。”

姜鹤扬笑了笑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姜果过去坐。

姜果有些拘谨地坐过去。

姜鹤扬问:“果果最近怎么样?”

姜果想了想,如实答道:“我考上了一中,妈妈和学校商量了一下让我读高二,”她想了想又说:“学习不算紧张,还能跟得上。”

姜鹤扬闻言一顿,显然不知道姜果跳级的事。

他微微皱起眉头说:“果果如果觉得压力大就不要勉强自己,如果不想读高二就跟爸爸说,我去跟你妈妈谈。”

姜果乖巧笑了一下。

姜鹤扬从旁边拿出一摞书递给姜果,有些讨好地说:“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故事书。”

姜果接过一看,这些都是她五六岁时看的童话故事。

她努了努嘴说:“爸爸,我长大了,现在……不太看这些了。”

姜鹤扬有些尴尬地笑笑,“那个……是爸爸不好,都没怎么关心过你,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
他有些惭愧地低下头,想从姜果手里拿回那些书。

姜果忙按住,她用小手轻轻摸了摸姜鹤扬的手背说:“不是的爸爸,我还喜欢这些书的,只是没时间看。”她随手翻了两页又说:“哇,这些都是我没看过的,等月考结束我要把这些都补回来。”

姜鹤扬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鼻子发酸,他揉揉姜果的发顶说:“果果饿了吧,爸爸带你出去吃饭。”

姜果一喜,噔噔噔跑上楼去换衣服。

姜鹤扬带姜果到家附近的一个商场吃饭,父女俩口味很像都偏清淡。

席间姜果想问问他为什么又和妈妈吵架,可是想想又没问出口。父女俩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个饭,姜果不想爸爸不开心。

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苏娅宁,跟她说:爸爸说下次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来吃。

苏娅宁很久才回复她:果果喜欢的话妈妈下次再带你去。

姜果有些难过地收齐了手机。

两人吃完饭已经快十二点了,餐厅对面是一家电影院,里面站了不少年轻人。

姜鹤扬问姜果想不想看电影,姜果抠着裙脚纠结了半天最后摇头说:“爸爸,我吃饱了,你要是有工作的话就去忙吧,我可以自己回家的。”

姜鹤扬确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,昨天苏娅宁的控诉让他觉得愧对妻女,于是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来陪陪女儿。

姜果拉着姜鹤扬往外走,却在不远处看见了花兴伦几个人。

钱唐是第一个看见姜果的,他冲姜果挥了挥手,然后用胳膊碰了碰正打游戏的花兴伦。

小花爷的游戏正在关键时刻,烦躁地“嘶”了一声,然后就听见姜果轻轻软软的声音:“好巧哦,你们要去看电影吗?”

花兴伦闻言抬头,直接退出了游戏。

见姜果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,他站得笔直,朝那人礼貌一笑,仿佛一个文明标兵。

谷力夫也跟过来,热情招呼姜果,“姜同学,要不要一起看电影啊?”

姜果看看姜鹤扬,有些犹豫。

姜鹤扬问:“是你的同学?”

姜果点点头,“新同学,”她指了指花兴伦说:“这位是我的同桌。”

被点到名的某花同学站得更加笔直了。

姜鹤扬笑笑,“果果想去就去吧,多跟同学接触一下,学习累了记得放松放松。”

姜果点点头,其实她只有那么一点点想看电影,但是她想如果自己去看电影了爸爸就可以安心回去工作了。

她挥挥小手跟姜鹤扬道别:“爸爸再见。”

姜鹤扬冲花兴伦笑笑,“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果果。”

花校霸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,“叔叔,您放心。”

姜鹤扬走后,姜果小尾巴一样乖巧地跟在花兴伦身后。

几个人往售票口走,就见韩晨雅端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几张电影票快步走了过来。

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,头发披散下来,显得整个人仙气十足。

花兴伦指了指韩晨雅给姜果介绍:“这个是韩晨雅,之前你应该见过的,也读高二,隔壁九班的。”

姜果熟稔地拉起韩晨雅的手叫她:“韩姐姐。”

韩晨雅笑得温柔,“果果来啦?”

姜果笑眯眯地点头,“你们看的哪一场电影呀?我去补一张票。”

韩晨雅把爆米花和电影票交给钱唐,拉着姜果说:“走吧,我带你去买。”

谷力夫偷偷摸了一把爆米花塞在嘴里小声问:“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?”

钱唐:“这你就不懂女生了吧,她们手拉手一起上个厕所,出来就是好朋友了。”

谷力夫:“……”

电影二十分钟后开场,是一部喜剧片,韩晨雅周到又细致地照顾姜果,两人抱着爆米花你一颗我一颗吃得开心,入场之后韩晨雅还拉着姜果坐在了一起。

另一边钱唐一屁股坐在五个人最靠边的位置,谷力夫则很自然地把挨着韩晨雅的位置留给了花兴伦。

电影很快开场,正值周末,放映厅里坐满了人。电影的笑点很密集,观众们被逗得前仰后合。

放映室漆黑一片,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周围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。

花兴伦越过韩晨雅去看姜果,小丫头正拿着一颗爆米花往嘴里送,她嘴角还挂着笑,大大的眼镜框卡在小巧的鼻梁上,眼睛笑成一弯月牙。

似乎是感受到花兴伦的目光,姜果忽然转过头来看他。

花兴伦没来得及收回目光,索性大大方方地看她。

姜果觉得刚刚只顾着跟韩晨雅玩了,似乎有些冷落花兴伦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。

她想了想捏了一颗爆米花,从韩晨雅身后递给花兴伦。

花兴伦要笑不笑地看着姜果,那眼尾微微挑起,风情尽显。

半晌他轻轻勾了勾嘴角,低头就着姜果的手吃了那颗爆米花。

他的唇很软,凉凉的擦过姜果的手指。姜果一个激灵,猛然缩回手,那嘴唇的触感仿佛通过指尖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口,酥酥麻麻的。

不知怎的,姜果脸颊开始发烫,灼热的温度一路烧到耳朵尖,羞得她不敢抬头。

她的动作太大,惊动了专心看电影的韩晨雅,她偏头问:“怎么了?”

姜果低着头答:“没怎么,”过了好一会儿,就在韩晨雅准备继续看电影的时候她又说:“我分了一颗爆米花给花兴伦。”

韩晨雅微愣,然后摇摇头笑说:“阿伦从不吃甜食的。”

另一边花兴伦轻轻舔了舔嘴角,眉梢眼角带着遮不住的笑意,“这家的爆米花还不错,以后可以多试几次。”

韩晨雅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,她看得有些痴迷,心跳快得不像话。

她和花兴伦两家是世交,从小她就喜欢跟着花兴伦一起玩,起初他并不愿意带着她,还骂她是小跟屁虫。后来被他爷爷知道了,狠狠地揍了他一顿,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赶过韩晨雅。

花兴伦的性子高傲,人长得又好,从小到大不少女生围着他,可能跟他走得近的只有韩晨雅一个。

多少次她看着被他赶走的女生,心里总有藏不住的欣喜和骄傲。

可随着年龄的增长,她越来越不甘于做他童年的玩伴了,有个疯狂的念头就像破土的幼苗,日渐繁盛。

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失控了。

可是姜果……

果然是和以前那些女生不同的。

韩晨雅轻轻叹了口气,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思。

出了电影院,花兴伦接受姜鹤扬的重托,准备送姜果回家。

韩晨雅却拉住姜果的小手央求她陪自己去做头发。

姜果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花兴伦。

花兴伦刚要开口,韩晨雅立刻举起三根手指说:“我保证做个头发我就把果果送回去!”她声音放轻柔了许多,规劝道:“阿伦你不可以阻止果果交朋友哦!”

花兴伦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,他舔舔上唇,还想着怎么拒绝,却被一边的谷力夫拉了过去,“让她们女生自己玩去吧,咱们去打两把,你都好久没跟我们玩了,我感觉天空都失去了颜色……”

谷力夫吭吭唧唧,像一株被逐出家门的野草,花兴伦被他嚷得头疼勉强答应下来。

于是五个人分成男、女两波各自散去。

韩晨雅说话算话,简单洗了个头发便将姜果送回了兴城壹号。

让她没想到的是,姜果竟然和花兴伦住在同一个小区。

她又想起姜果那个兔子创可贴。于是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姜果:“果果,你之前是不是救过阿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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